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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回泡著溫泉,第一回便是被淩司夜從紅樓強擄來那次。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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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習慣,不好,很不好。

“右拐吧。”淩司夜打破了沈默,徑自朝右而去,也不在牽她。

“哦。”唐夢並怎麽認識這深宮裏頭的路,只能跟著他。

原本還是大道呢,右拐沒走幾步呢,便入了園中的小徑,兩人並未提燈,越往裏走越是摸著黑,一旁隱隱可見一座空置的宮殿,也不知道曾經住過哪個妃子,一空便空了二十多年了。

唐夢這才發現不對勁,這真的是通往鳳儀宮的路嗎?這家夥想做什麽?

急急開了口,喊住了前面的人,“你這是要去哪裏?”

“鳳儀宮。”淩司夜淡淡回答,方才她放手的那瞬間,就開始沈思到現在了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“騙人,有這麽遠嗎?”唐夢挑眉問到。

淩司夜這才回過頭,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,白了她一眼,道:“笨蛋,還看不出來本太子在繞路?”

唐夢這才放下心來,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,正要開口呢,卻見淩司夜身後一個黑影飄來。

“啊!鬼!”尖叫出聲,尾音未落呢,整個人便躲到了淩司夜懷裏去了,玉臂攀著緊緊摟住他的脖頸。

她的宗教知識頗為豐富,只作研究,就有那麽一點點害怕罷了,真的不那麽迷信的,一切都歸於穿越來的時候,落在了亂墳崗,第一眼見的便是黑白無常。

淩司夜任由她抱著,並不似上一回那樣抱著她,雙眸依舊凝著沈思,身後那人不過就徐公公急急而來罷了,這麽擔心,這還是唐夢嗎?

“奴才該死,嚇著娘娘了。”徐公公連忙上前,方才那一聲鬼,他可聽得清清楚楚。

唐夢回過頭,看了看徐公公,緩過神來,連忙放開了淩司夜,輕咳了幾聲,低著頭沒有說話。

“殿下,別饒了趕緊走吧。”徐公公也沒顧得上多問什麽,一臉焦急,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兩口子,估計皇上等得要怒了。

“你先過去,就說淩妃不舒服耽擱了,一會就到了。”淩司夜冷冷說到,仍是慢慢朝前而去,又是擰眉,一臉若有所思。

徐公公使了輕功,一襲玄色衣裳,在暗夜深宮裏飄著,確是有些嚇人,唐夢認真看了一眼,才急急跟著淩司夜而去,心裏暗暗告誡自己,下回就算抱樹也別往他身上蹭了,著實有些丟臉。

走了良久,沈默了良久。

前面的人突然開了口,語氣甚是認真,淡淡問到,“你是裝的?”

“什麽?”唐夢擡頭,沒反應過來。

“你膽子有那麽小嗎?你是裝的。”已經不是問句了,而是肯定句,說得認真,依舊一臉若有所思。

“什麽!”唐夢一臉不可思議,瞪大雙眸,這才發覺了淩司夜的不對勁,他不像是開玩笑。

“沒什麽,走吧,一會見了父王小心點。”淩司夜沒再多說,便快走朝前而去了,依舊沒等她,也沒有牽她的手。

“哦。”唐夢這下子卻是擰起了眉頭來,一臉納悶地跟著,好奇怪啊,這家夥。

深宮裏的路,淩司夜再熟悉不過了,又拐了另一條小道很快鳳儀宮了。

進了門,只有儀皇後在,卻不見天幀帝,徐公公連忙迎了上來,低聲道:“皇上在屋內小憩呢。”

淩司夜對儀皇後根本沒有一絲尊重,留下了唐夢,徑自朝內屋而去了,徐公公亦連忙跟了進去。

“皇後娘娘。”唐夢欠了欠身,這一屋子裏就她二人了。

“淩妃平身吧。”儀皇後卻知道她的身份。

“謝娘娘。”唐夢應聲平身,恭敬乖巧。

“別站著,先過來坐吧,皇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。”儀皇後很是慈藹,輕輕拍了拍一旁的座位。

“謝娘娘。”唐夢淺笑著走了過去,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,唐夫人,一樣的柳目慈眉,氣質高貴,和藹可親。

儀皇後親自替她倒了一杯茶,微斂眉,噙淺笑,並沒有多說什麽,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,而唐夢的心思都追著淩司夜而去了。

內屋。

天幀帝懶懶地倚躺在暖塌上,身旁披著一件紫狐裘大袍,這件袍子一直都留在鳳儀宮這間小屋子裏,從來沒有離開過。

淩司夜在暖塌前坐了下來,淡淡開了口,“父王,該起了。”

“怎麽那麽遲才來?”天幀帝緩緩地睜開了雙眸,帶著一絲倦意。

“夢兒剛才胃口有些不適,耽擱了一會兒。”淩司夜答到。

“朕的皇孫快兩個月了吧?”天幀帝眸中掠過一絲溫軟,只是一掠而過。

“快了。”淩司夜仍是低聲應答著,心中卻是冷笑。

“今日是你誕辰,想起你母妃了嗎?”天幀帝起身來,穿上了那紫狐裘大袍。

“嗯。”淩司夜卻是笑了,淡淡地笑,雙眸很好看,漆黑深邃,流光溢彩。

天幀帝看了良久才緩過神來,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,聲音依舊沒有多少情緒,“你都這麽大了。”

淩司夜臉上的笑意更濃了,不動聲色地承受著肩上的力道,只覺得一身氣血都在翻騰灼傷,心中頓時大驚,定是出事了!

“同父王較量較量如何,好幾年沒比試過了,你這內力越發的深厚了。”天幀帝說著,終於肯放開了手,起身站了起來。

淩司夜亦是起身,眸中掠過一絲疼痛,卻是打趣地說道:“父王,夢兒可餓著肚子呢,今日一整日都沒什麽胃口。”

天幀帝蹙眉,隨即笑了起來,“很喜歡她吧?”

“還好。”淩司夜淡淡說到,“還好”,唐夢最常說的兩個字。

“那改日吧。”天幀帝看了他一眼,便走了出去,唐夢,唐文的小女兒,他日可以為後嗎?

父子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,儀皇後連忙起身行禮,唐夢亦跟著照做,看了天幀帝身上的紫狐裘心中微微納悶了起來,怎麽同淩司夜那件那麽相似,又忍不住偷偷瞄了淩司夜一眼。

徐公公早已換了一批酒菜,眾人落座,位置很是奇怪,儀皇後和天幀帝對面而坐,淩司夜和唐夢卻分坐天幀帝兩側。

186問案&線索

186問案&線索

天幀帝親自替唐夢盛了一碗湯,難得一見的慈父模樣,打趣地道:“唐大人,喝湯。”

唐夢一楞,果然是父子,一樣的性情不定,很快反應過來,閑適而溫雅地淺笑道:“謝皇上。”

“玉邪的案子可有眉目了?”天幀帝又問到。

“兇手已經尋到了,正是先前相府貪汙案在逃的那名疑犯,誤把那日車上的嫣然郡主當作太子妃了。”唐夢唇畔噙著一絲悠然自若,以唐七少的身份談起案子來,總是這般自然而然。

淩司夜一直只是看了她一眼,仍是沒有開口,靜靜地喝著湯。

天幀帝道:“既然能結案了盡早到大理寺把案子結了,狄胡那邊可一直等著。”

“微臣遵命。”唐夢脫口而出,隨即又問到:“皇上,嫣然公主的下落……”

天幀帝卻是冷哼,“嫣然公主早已回狄胡,蕭統領親自送到狄胡的。”

“是。”唐夢點頭,心中明白了,淩司夜同她提起過,狄胡這場宮變怕是已成定局了,也不知四王子耶律耀月這名字怕是不會再出現了吧。

這時,淩司夜夾了菜過來,毫不顧忌地繞過了天幀帝,語氣裏透徹一絲不悅,道:“夢兒,先吃飯吧,一提起案子來你就興奮。”

唐夢看了他一眼,只覺得他比剛才還奇怪,卻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裏,點了點頭,乖乖地吃飯。

“呵呵,淩妃早日誕下皇孫,同司夜一起為朕左右臂亦未嘗不可!”天幀帝今夜似乎興致不錯。

“臣妾也希望能繼續為皇上效勞!”唐夢笑著說到,不由得又看了淩司夜一眼。

淩司夜繼續吃著飯,不聲不響了,同樣不聲不響的還有儀皇後,依舊是那麽端莊高原,微斂眉,噙淺笑,只是靜靜的聽著。

聊起案子來,唐夢總是悠然自若,心中並沒有多少畏懼,只是,不過一會兒,天幀帝便轉了話題,終於問起了她腹中那快兩個月的孩子了。

“桂嬤嬤可有每日熬湯給你喝,當初淑妃懷著司夜的時候,胃口再不好,也喜歡喝桂嬤嬤熬的湯。”天幀帝淡淡問到。

“每日都喝,桂嬤嬤手藝堪稱一絕。”唐夢瞇眼笑著,桂嬤嬤熬的湯藥她確是喝了不少了。

“來,朕替你把把脈。”天幀帝說著起身,離開了飯桌,在一旁矮塌上坐了下來。

唐夢心中終於微微慌了起來,同來時一樣,隱隱不安著,依舊是不由自主地看了淩司夜一眼,淩司夜卻沒有理睬她,亦是起身站到了天幀帝身後去,兩個主角皆離席了,這宴席自是結束了,儀皇後竟是親自動手收拾了起來,這宮裏平日裏並沒有留婢女的。

唐夢眸中掠過一絲驚詫,緩緩在天幀帝對面坐了下來,鋝起衣袖,乖乖地放下了手,再一次瞄了淩司夜一眼,他沈著眸子依舊沒理睬她。

天幀帝卻是一臉認真,奈何再認真亦是識破不了這假喜脈,不一會兒便放開了唐夢,原本冷峻的臉又有了絲絲笑容,道:“脈象很是穩定,朕就盼著來年冬季快點到來了!”

想不明白淩司夜今夜的異樣,唐夢心中微微不安,表面上卻依舊淡定,手有模有樣地覆在那塞藏著件衣服的小腹上,淺淺一笑。

又問了幾句東宮的起居飲食,天幀帝便倦了,唐夢終於送了一口氣,同淩司夜離去。

儀皇後很利索地收拾好了一切,很懂事地退了下去,她的臥房並是內屋。

這時,一個身影掠過,落在了大廳中,正是李公公。

“需要多少時日?”天幀帝冷冷問到。

“皇上,數百死士要養並非一朝一夕,或者,先不撤換,靜待其變,目標並非淑妃陵,為何要在這時候浪費這力氣?”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問到,幸好他昨日親自去了趟淑妃陵,看出了端倪來,竟有人撤換了所有守陵的死士!

“除了朕,誰都不許打擾她的安寧。”天幀帝雙眸淩厲了起來,淑妃陵的那批死屍是守墓之用,能有如此本事無聲無息地殺掉數百死士的,嫌疑最大先是內奸,而且武功極高。

“太子他……”李公公一直都隱藏,方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。

“不是他。”天幀帝擰著眉頭,方才試探過,司夜並沒有傷過絲毫傷,他最有可能,只是,他最沒有動機!

“皇上,打淑妃陵的主意,難不成是……”李公公另有懷疑了,盜墓者不敢如此猖獗,殿下其實是沒有動機的,有動機者,莫過白狄的人了。

天幀帝眸中陰鷙掠過,驟然厲聲道:“那麽多日了,玉邪竟沒有一絲消息,千絲紙一事也沒有任何進展,李公公,朕還需再催促你什麽嗎?”

李公公連忙開口,道:“皇上息怒,老奴已經有一線索了,只是……”“

皇上鮮少同他動怒的,只是,每每提起白狄便是這般。

“只是什麽?”天幀帝鎖眉逼視。

“只是並為完全確定,不敢輕易來稟。”這消息也是剛到的。

“說!”天幀帝怒聲。李公公辦事從來都是利索而穩妥,只是,這一回卻拖了那麽久。

“剛來的消息,前幾日在北城郊,有人有千絲紙鳶當茶錢,老奴還未親自過去查呢,尚未確定。”李公公如實稟告。

“北城郊?進還是出?”天幀帝瞇起了犀瞳來。

“說是出,一個白衣男子,帶著面具,店老板說的,真假未知,千絲紙鳶真假亦不知道,下面的人不敢打草驚蛇。”李公公說得詳細。

“白衣男子,面具?”天幀帝思索了起來。

“正是,茶錢不過幾文而已,若不是錢袋丟了,那便是有意而為了。”李公公雖年紀大了,卻不糊塗,所說的亦是天幀帝此時不解的。

“有意而為……”天幀帝依舊鎖著眉頭,起身來,道:“查清楚,謹慎點,切勿打草驚蛇!”說罷便徑自慢慢踱步回那小屋子,披著紫狐裘大袍的背影,顯得落寞極了,

李公公看著這背影,隱隱一聲嘆息,身影一閃,消失不見了……

187司夜的糾結

187司夜的糾結

如果沒有饒路,其實從鳳儀宮回東宮不過一會兒的時間。

淩司夜的腳步很快,快得唐夢都不得不小跑地追上了,想開口問他,卻還是沒問出聲來。

微微蹙眉,也不追了,他快就快吧,她自顧自慢悠悠走著。

只是,她一放慢腳步,前面的人卻立馬知覺了。

“發什麽楞,還不快走?”轉身看她,淡淡說到。

“出什麽事了?你急什麽?一晚上都想什麽呢?都不說話。”唐夢終於還是問出了口,隱隱透出了一絲責備來。

“你不是同父王應答自如嗎?”淩司夜反問。

“你誕辰又不是我。”唐夢低聲嘀咕著,還以為像之前一眼,躲在他身後就可以了。

“別回頭!你後面有東西。”淩司夜突然說到,佯作的一臉驚恐,只是一手卻忍不住按在了心口上,眸中疼痛以掠而過。

冷風微微吹過,四周一片黑暗,兩人誰也沒有提燈,只是借著月光看路罷了。

“騙誰啊!”唐夢冷哼,仍是不由自主地急急走近他了。

淩司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,轉身就走,仍是沒有牽著她的手,走得很快。

“餵,你很奇怪!”唐夢喊出了聲,快步緊緊跟在他身後。

淩司夜卻不再開口不再回頭,一手按在心口上,另一手急急擦去了唇畔的血跡,只是,沈著的眸中卻隱隱可見一絲笑意。

他,真的很奇怪。

很快便入了東宮,雲容急急迎了上來。

“殿下,娘娘。”

“跟我過來。”淩司夜厲聲,狠狠掃了她一眼,便朝書房而去了。

雲容抿了抿唇,低著頭快步跟了上去,心中不安,出什麽事了?

唐夢看著主仆二人急急而去,卻是猶豫了起來,要不要過去?

遲疑了須臾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便朝浫蘭湯而去了,泡個澡睡覺,明日終於有正常理由以男子身份獨自出東宮了,消失了那麽久,大夥都以為她出城辦案去了。

手,有意無意地甩來甩去,他沒拉她,也沒開口,應該是不準她過去吧?

一定是不許她聽什麽吧!

駐足,沈思,掂量,雙手一拍,轉身,還是偷偷過去瞧瞧吧!指不定還能發現什麽事呢……

書房。

淩司夜一手撫在案幾上,一手捂在胸前,唇畔的血不停地流了下來。

雲容跪著,一臉焦急,卻又不敢起,“殿下,你先別氣,先讓雲容去熬藥來,要責罰不遲,別傷了身子!”

“父王是什麽時候知道的?!”淩司夜怒聲,若不是今日恢覆了些,方才根本無法強忍那麽久,險些就露出了破綻來。

“奴婢不知,奴婢馬上去查,殿下你息怒!”跪著挪到了他跟前,苦苦勸著,自小就伺候著,一點點傷都會讓她心疼。

“你昨夜幹什麽去了?”淩司夜卻是滿意怒意,昨夜她本該去李公公那裏探口風的,那麽多年從未失誤過!

話語一落,又是一口鮮血噴口而出,父王加之肩上的力道早已又亂了他一身經脈。

“殿下!”雲容慌得什麽都顧不上,連忙站了起來,取出絲帕,正要替他擦拭,淩司夜卻條件反射一般,一把將她狠狠推開了。

雲容毫無防備,就這麽重重跌倒在一旁,腳拐了疼痛無比,再能隱忍,雙眸亦是控制不住濕了。

昨夜一直就在火房外,跟著他們一路回了臥房,一心都記掛著他的傷,如何還有心思去找李公公?

雙眸噙著淚,直直地看著他,隱隱透出了一絲哀怨。

淩司夜一怔,記憶裏似乎第一次見雲容如此過,眸中掠過了一絲覆雜,卻是大步上前將雲容扶了起來。

“傷哪裏了?”淡淡的問到,怒歸怒,是自己手重了,雲容不同與一般婢女,他心中很清楚。

“殿下,先療傷。”手中絲帕輕輕替他拭去唇畔的血跡,很久很久,沒有這般近地仰頭看他了。

門外,唐夢一臉謹慎貼著墻,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來,見了這場景,立馬給退了回來。

“他受傷了?”低聲自言自語,蹙起了眉頭,同天幀帝在屋裏做了什麽?因為這樣一直沒理睬她嗎?

一臉若有所思,一動不動,雲容,一定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吧!

關系那麽近,怎麽就納她為妃呢?

一下子沈浸在控制不住的猜忌中,都沒有發覺自己的手是攥著的。

這時,淩司夜抱著雲容走了出來,唐夢緩過神,剛想躲,已經來不及了。

雲容身姿嬌小,依偎在他懷中很是小鳥依人,埋首在他懷中,沒有看唐夢。

淩司夜蹙眉,不悅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誰讓你過來的?”

唐夢一楞,隨即不屑道,“路過罷了。”

淩司夜卻是不經意地瞥了她的手一眼,沒在說什麽便抱著雲容離去了。

送了雲容回花園中那小木屋,糾結著眉頭,仿佛走神一般,心不在焉,正要走,雲容卻急急攔下了。

“殿下,你趕緊療傷吧,奴婢屋裏有藥,這就熬來。”

“不用了,明天讓唐夢熬。”淩司夜止步,轉過身來,話語卻淩厲了起來,道:“明日把事情查清楚,若有下回,嚴懲不貸!”

“屬下遵命!”雲容連忙應答,心下仍是擔憂著,遲疑須臾,還是問出了口,“殿下,可是遇到什麽煩事了。”

跟了這麽多年,鮮少見他今夜這神情,怒雖怒,卻似乎更有什麽煩心事一般,糾結都寫在臉上了。

淩司夜冷冷掃了她一眼,沒說什麽便朝門外而去。

只是,還未踏出門呢,便又止步,沒有回答,淡淡問到,“你說唐夢這女人,天不怕地不怕的,假裝在本太子面前怕鬼怪,會不會是……”

“殿下……”雲容頓時楞住,殿下想問的是什麽?!

淩司夜轉身,一臉甚是認真地等著她回答。

“殿下,奴婢不知,也許淩妃娘娘真是害怕,畢竟是女兒家,也許,淩妃娘娘……想要殿下疼愛吧。”恭敬地回答,唇畔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,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,沒了一貫的冷靜和無情,竟是因這一件事情如此憂心。

話語方落,她分明看到他唇畔那釋懷的笑,也許,她並不了解他吧……

188以後就是你的了

188以後就是你的了

淩司夜回到臥房時,只見不甘不願在門外守著,一見他來,比比劃劃著,話說不出來。

“怎麽了?”說著解開了二人的啞穴。

“在……”

“不……”

兩人都憋著了一日一夜了,不得不輕輕嗓子再開口。

“回殿下,沒見娘娘。”

“等了一夜了,都沒見娘娘。”

二人並不知道今夜皇上宴請之事,在門外等了一夜了,就盼著娘娘能開恩解開她們的啞穴。

淩司夜沒說什麽,不過一會兒,這女人去哪裏了?

不再屋裏,只能是雲煙谷了,她比他還喜歡那地方。

這臥房裏亦有一個通道通往雲煙谷,只有他知道罷了,正要往榻上去,遲疑了一會,卻是帶上一旁那件紫狐裘袍。

床榻其實是活動的,猛地用力,石板便翻動了,動了氣,有些站不住,卻還是縱身一躍而下。

直直滑下,到了雲煙谷裏的臥房內,拭去唇畔的血跡,將紫狐裘袍隨意一扔,便朝屋外而去了。

唐夢果然在這裏,浸在那煙霧繚繞的大池子裏,仰頭瞇眼,不知在思索些什麽。

聽得腳步聲,也沒有睜開,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,她還真以為他今夜會待雲容那裏了。

淩司夜在木階上坐了下來,眉宇間有些倦意,看著她,仍舊是沈斂地雙眸,不知在思索著什麽,同方才路上的表情一模一樣。

唐夢翻過身來,趴著岸邊,笑著打破了沈默,“你的傷到底怎麽回事?皇上懷疑了?”

“嗯。”淩司夜應了一聲,沒有擡頭。

“出什麽事了?他發現了?”唐夢蹙眉,心中一驚。

“嗯,發現了。”淩司夜這才擡起頭來,淡淡說到,這回是他沖動了,如此一來父王只會更加防備。

“那怎麽辦?”唐夢甚是認真。

淩司夜卻是笑了,反問到,“唐大人,你覺得本太子有何作案動機嗎?”

“沒有。”唐夢想都不用想,淡淡答到。

“所以李公公又有得忙了,或者唐大人願意為父王左右臂?”淩司夜挑眉問到,方才雖心不在焉,她和父王說的話,他可都記住。

“和我說說皇上到底要打開淑妃陵作甚?你又有何算計。”他這個唯一的太子要殺皇帝一定有充足的動機,她想知道,但是,現在更想關心的是他想怎麽做,最好能速戰速決,在東宮待太久,會讓她不安,今夜就有些微微的不習慣了,手空空的竟會不習慣!

“他想母妃,想見她吧。”淩司夜冷冷說到。

“你呢?”唐夢又問到,淑妃的屍首藏在萬年玄冰中,百年不腐,這事並不是什麽秘密。

“成全他。”淩司夜的眸中恨意難掩。

“破了淑妃陵的千年玄冰黑勾玉便能辦到,要凝紅珠何用?”唐夢又問到。

“還有血狐!”淩司夜卻是冷笑。

“血狐?!”唐夢更是不解,心上一滴血,能毒盡萬物,亦能克萬毒的血狐?她曾騙唐影去尋過的。

“父王只說要另兩樣以備不時之需。”淩司夜淡淡說到,此事雲容都茶不出是何故,他亦一直在試探父王。

“血狐有消息了嗎?”唐夢問到。

“沒有,只知道是空山丟了的東西。”只要她問,他向來不隱瞞。

“空山?”唐夢心中一驚,竟是空山的東西!

“一個很神秘的門派,慣於使毒,還在找。”淩司夜答到。

“東西還沒找到呢,你心急著換掉那死士作甚?”唐夢卻主動轉移了話題。

“怕過陣子帶你,你拖後腿、惹麻煩。”淩司夜說得直接,理所當然。

唐夢撇了撇嘴,懶得同他貧嘴,更不會相信,這才關心起他的內傷來,“你的傷不要緊吧?”

“要緊。”淩司夜說得很認真。

“哦。”唐夢卻只是應了一聲,游離了一段距離急急起身裹緊浴巾。

淩司夜竟沒動,依舊坐著,又擰起眉頭,心中似乎掙紮著什麽,唐夢看了他一眼,想問,卻還是沒開口,徑自朝屋內而去,除了這件事外,這家夥依舊是很怪很怪,想什麽呢?

淩司夜獨自一人坐了良久,屋內唐夢都已經快睡著了,終究是沒忍住好奇,又起床來走了出來。

“餵,你不療傷嗎?要不要喚雲容熬藥?”遠遠地站在他背後,不知為何,這家夥反常的時候,她心底會有點毛骨悚然,這究竟怎麽了?

“先去睡吧,明日在熬藥。”淩司夜說著這才起身來。

“還不休息?”唐夢找話問到。

淩司夜卻是挑眉看她,眸中透出了一絲認真來。

唐夢一楞,隨即轉身就進屋,今夜這是怎麽了,管他作甚,他不睡更好!

淩司夜卻是大步追上,原本擰著的眉頭松開來了,終於牽過了她的手,習慣著十指相扣,一晚上心不在焉都在糾結這個問題,這雙手似乎還真就能這麽習慣上一輩子。

唐夢任由他牽著,雙眸打轉著,突然,蹙眉,抽開了手,只是看他,不說話,逼他先開口,這麽奇怪,一定有事!

“看什麽?”淩司夜又是牽過她的手。

唐夢又是甩開,還是問了出口,“你今晚一整晚都在想些什麽,心不在焉的樣子。”

淩司夜卻是挑眉,眸中掠過一絲笑意,道:“怎麽,現在連想些什麽也需同愛妃報告?”

唐夢一怔,似乎自己真管太多了,撇了撇嘴,道:“不用,隨意問問罷了。”

丟下這話便快步朝屋內而去了,卻是暗暗罵起了自己來,怎麽就糾結起牽手一事了,怎麽還就這樣讓他隨便牽了,不牽,還會不習慣!

淩司夜跟了進去,卻是拿起一旁的紫狐裘大袍來,打量了一會,很認真很認真對唐夢道:“這裘袍以後就你的了。”說罷便扔了過去。

唐夢接住,這袍子似乎她穿的時候還多點,納悶地問到,“你這真紫狐裘哪裏來的?”

“給你就是了,問那麽多作甚?不許丟了!”淩司夜不耐煩地說到。

“天都回暖了,我才不要。”唐夢沒有註意他的認真,有些累了,徑自朝床榻而去。

“本太子送出去了,你給我保管好!”淩司夜厲聲,又是拾了起來,狠狠朝她扔了過去。

“知道了。”大半夜的,唐夢懶得再同他爭,又是隨意把裘袍扔在一旁矮塌上,側身重重躺了下來,微蹙著眉頭,仍就沈浸在關於牽手,關於習慣的問題上。

189解不了毒

189解不了毒

西界,暗河上游。

高大的閘門緩緩開啟,一艘小舟急急駛入,撐船的是孟婆婆,不見力道多大,小舟卻極速前行著。

歐陽晴明站在船頭,清俊的面容上比去時平靜了許多。

前方,高大的樓船依舊拋錨在岸旁,旋梯早已放下,等著二人上船。

一挨近,兩人慢悠悠地上了旋梯,而船上百裏醉和惜若卻是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。

“婆婆,你快點,宗主都快受不了。”惜若不再猛地面紗了,相貌很清秀甜美。

“配不出解藥嗎?”百裏醉緊鎖著眉頭,婆婆竟親自來了。

“不是十日左右才會毒發嗎?怎麽受不住了?”歐陽晴明不解,他趁機去了趟綠坊,尋了幾個舊手下交待了好些事情,沒到尋唐夢便匆匆趕了回來了。

“怎麽回事?”走在最前的孟婆婆不解地亦看向了惜若。

“宗主又中了幾次毒,林姑娘說這是毒效跌加,宗主的右臂已經都麻木了!脾氣正大著呢!”惜若連忙解釋,指了指遠遠的船頭那兒。

船頭,寧親王正負手臨著欄桿而立,不聲不響,背著身子看不見情緒,這背影頗有氣魄,像是個尊者。

“婆婆,過去吧。”歐陽晴明低聲提醒,宗主若真發脾氣,怕是只有世子才勸得了了吧。

孟婆婆眸中掠過一絲笑意,便同歐陽晴明走了過去,百裏醉和惜若遠遠看著,不敢過去。

“宗主,屬下把孟婆婆請來了。”歐陽晴明先開口覆命。

“下去吧。”寧親王擡起左臂揮了揮,動作有些奇怪。

“是。”歐陽晴明連忙退去,並不及宗主身上的毒,卻是急著去見若雪。

“宗主左臂也用得利索啊。”孟婆婆亦沒有什麽心急樣子,依舊是那慈愛的神情,打趣的說到。

“配不出藥嗎?”寧親王的聲音卻很冷很冷,依舊背著身子。

“恕老身無能無力,如果老身沒猜錯,這毒,應該是那丫頭自己研制出來的,唯有她才有解藥。”孟婆婆如實回答。

“毒性如何?”寧親王又問到。

“毒性會一日一日延伸,直到全身疼痛麻痹才大爆發,死是一定的,怎麽死就清楚了,老身試出這毒七分,還有三分不知,毒性也只能保守估計。”孟婆婆說的是實話,心下暗暗納悶和佩服,若雪這丫頭哪裏學來的這身配毒本事,都是小毒物,加起來卻足以之命。

“真無其他辦法嗎?”寧親王的聲音依舊冷漠。

“宗主怎麽這麽不小心?”孟婆婆問到,以寧親王的武功,不至於這麽輕易就被傷了。

“本王讓著她罷了。”寧親王冷哼,仍是重覆方才的問題,“真沒辦法解毒?”

“這毒皆是小毒物配制而成,只要知道配方,臨時配制解藥並不難,只要能讓那丫頭開口,一兩日的事罷了,老身帶了好些藥來,應該就是其中的幾樣了。”孟婆婆這才發覺寧親王的異樣,似乎很僵硬,一直背著身不動。

“幾樣?”寧親王的聲音透著不悅。

“尋不出到底是哪幾樣,都是毒,一味錯了,後果難料。”孟婆婆淡淡解釋,這個險斷斷是不能冒的。

“難道本王真只能答應那臭丫頭?”寧親王手驟然握拳,只是左手。

“王爺,這事怕是麻煩了,玉邪怕是沒那麽容易醒。”孟婆婆眸中覆雜掠過,道出了實情。

寧親王卻是驟然轉過身來,怒聲,“你能救了他的命,就救不醒他?!”

孟婆婆一楞,只見寧親王滿臉的紅疹,仿佛被群蜂圍攻過一般,慘不忍睹。

190活死人

190活死人

見了寧親王那一臉出麻疹一般的老臉,孟婆婆終於收斂起一貫的慈笑,小心翼翼地問到,“宗主,你的臉……”

“還不是拜那臭丫頭所賜!”寧親王怒聲,急急又是背過身去了。

“宗主,老身瞧瞧吧,不礙事吧?”孟婆婆忍住了笑意,上前了一步。

寧親王連忙又是側身,道:“一般蜂毒罷了,玉邪到底能不能醒?”

“老身確是不知,看他的意志了,王爺可能聽說過活死人?”孟婆婆問到。

“活死人?真有此事?”寧親王心中頓時大驚,這下可真真麻煩了,真不該如此大意對那臭丫頭不設防備的。

“嗯,活著,只是長睡不醒,外界的聲音,也許聽得到,也許聽不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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